雷蒙多終結經濟脫鉤論

(圖/獨家報導主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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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城/自由撰稿人

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上週結束訪中行程,她是繼7月美國財長葉倫訪華之後,再一位訪中的美國經貿決策官員,也是從今年6月開始,到訪北京的第五位拜登政府要員。這次訪問雖然稱不上壓軸,但頗為關鍵,除了恢復兩大經濟強權溝通管道的形式意義外,也象徵美國對中國的貿易戰、科技戰已到一個瓶頸的階段。

在雷蒙多訪華之前,美國商務部工業和安全局(BIS)宣佈從「未經核實清單」中剔除27家中國實體,雖然還有1000多家中國實體和個人面臨美國政府的各種制裁,但也象徵美國有意和緩雙邊貿易的緊張氣氛。

雷蒙多訪華徹底打破了美中經濟脫鉤的思維,也承認貿易戰以來美國脫鉤戰略無以為繼,她在訪華期間表示:「拜登總統讓我來這裡是要傳達這樣一個訊息:我們的目標不是『脫鉤』。我們正在尋求維持與中國的貿易關係,美中兩國年貿易額達7000億美元,是全球最重要的經濟關係之一,全球都渴望雙方的經濟關係能夠穩定。」

雷蒙多傳達美中經濟無法脫鉤

自2018年開始,川普政府正式實施「脫鉤」戰略,以「強制技術轉移」、「政府補貼」為由,對中國發起301調查並加徵高額懲罰性進口關稅,並通過《2018年國防授權法》將華為、中興等五家中國公司排除在5G電信採購計劃外。2019年,美國對中國赴美投資審查也更為嚴苛。

拜登上台後,對川普政府的諸多政策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調整。但是他通過《晶片和科學法案》與《通膨削減法案》等法案,透過補貼的產業政策希望製造業重返美國,打壓中國產業特別是科技業的方向並無二致。

儘管貿易戰打得如火如荼,美中貿易仍持續增長。根據美國商務部公布,2022年美國從中國進口的商品總額為5,368億美元,較上年增長了6.3%,接近2018年達到的5,385億美元紀錄高點。而且於有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全面對華「脫鉤」對美國自身造成的傷害更大,美國對中國產品的高關稅,往往是美國消費者買單,美國商界反對聲音日益強烈。

《英國經濟學人》和美國《紐約時報》最近都不約而同的報導,貿易戰並沒有減少美國對中國製造的依賴。表面上美國減少中國的進口,實際上墨西哥和越南等國都在從中國進口更多的產品,中國對這些國家的直接投資正在激增,無形中讓中國對這些國家更有影響力。研究也發現供應鏈的轉移與商品價格的上漲有關,中國在美國商品進口中佔比下降5個百分點,也許會導致美國從越南進口的產品價格上漲9.8%,或讓墨西哥進口的產品價格上漲3.2%。

由於脫鉤政策無效,拜登政府開始反思對中國經濟「脫鉤」的利弊得失,並著手調整。雷蒙多的出訪就象徵調整的開始。

美國新冷戰論述難以為繼

重點不只是脫鉤政策的無效,更重要的是美國對中國新冷戰論述與策略也到了必須改弦更張的時刻。美國的脫鉤政策以為「全球化」的相互依存使得美國要對中國進行遏制顯得綁手綁腳,唯有回到冷戰時期美蘇陣營經濟割裂的情況,美國才能結合盟友進行全面性的封鎖。但是全球化發展至今,中國已經深嵌到全球經貿體系,美國就算想把中國踢出全球體系,其盟友也無法接受。最早反對脫鉤而改用「去風險」一詞的正是與美國的好友—歐盟執委會主席馮德萊恩。所以美國要用經濟脫鉤打新冷戰是辦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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