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十八歲開始活‧活出生命無限可能 浴火鳳凰—李凱莉

法務部、橋頭地檢署、更保會橋頭分會、周大觀文教基金會誠邀大家用愛救迷羊,也希望大家踴躍推薦希望獎章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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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楊冰羽/台北報導

全國首位更生保護管束人申請勞動部微型創業鳳凰貸款成功者:一品會客菜負責人李凱莉(Li,Ka-Li),實踐「取之於監獄.用之於監獄.還之於監獄」傳奇。李凱莉原為製鞋工廠有錢人的千金,因逃學中輟,成為「大哥的女人」,陷入刀光血影、金迷紙醉30多年。

李凱莉從大哥的女人一躍為夜生活女王,開了高雄首家最流行的日本進口伴唱帶卡拉OK店,連紅極全台的豬哥亮等多位明星陸續情義相挺。李凱莉從夜生活女王二躍為下海還能再上岸的應召站老闆娘,黑白兩道、三教九流,沒有應付不來。豈料利用應召站掩護販毒,被判刑16年7個月,48歲開啟了10年牢獄之災。

從10年牢獄大姊頭三躍為浴火鳳凰

李凱莉從監獄大姊頭三躍為創業浴火鳳凰,揮別日進斗金的應召南霸天,送走老母無盡淚浪、女兒無限怨苦的江湖奇女子頭銜,捲起袖子成為2022年鳳凰創業楷模—創業「一品會客菜」首店,聘用最弱勢的年長、更生、原住民、單親等婦女員工,大家一起為「取之於監獄.用之於監獄.還之於監獄」打拼。

承蒙法務部蔡部長清祥先生,多次親自南下到「一品會客菜」首店視察,為李凱莉浪女回頭金不換加油打氣。

由是,這是一個從58歲才真正活著的「新生兒」,受保護管束人李凱莉光榮畢業的真實故事,她從大哥的女人,一躍為夜生活女王;從夜生活女王,二躍為應召站闆娘;從監獄大姊頭,三躍為創業浴火鳳凰,除了提供最弱勢婦女就業,還永續送愛監獄—現身說法宣傳反毒、帶動受刑人讀好書、關懷受刑人家屬,也修復與90歲高齡母親親情,回歸家庭溫暖,手足合作事業,不愧為「浴火鳳凰」,從各界推薦878位希望獎章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榮獲周大觀文教基金會「2023年希望獎章」。

 從逃家中輟成為大哥的女人

出身豐衣足食之家的李凱莉是製鞋工廠有錢人的孩兒,在物資不充裕的50年代,才13、14歲的小凱莉就有當時最炫麗的牛仔褲可穿,襯托出她的嬌美青春,與之相配的是更強烈的叛逆。

女孩應該宜室宜家當道的年代,凱莉卻從小很有個性,國小就在家待不住,喜歡四處蹓躂,慢慢的從逃學開始,接著逃學又逃家,逃到國中沒畢業、逃到被父親抓回來鎖在二樓!

父親擔心只要不注意她又跑出去,只能直接睡客廳守著這個野馬般的女兒,殊不知小凱莉半夜一溜煙直接從2樓陽台往下跳!又跑了……。

家裏明明健全溫暖、父母俱在、手足友愛,一直逃家逃學的小凱莉到底在逃什麼?又在追求什麼?她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她只知道一直逃、一直逃……

逃到遇見了當時已經23、4歲的角頭大哥,對小凱莉一見鍾情,想盡辦法追求,忍到小凱莉15、16歲就上門提親,當時沮喪至極的李媽簡直是無奈到不知該如何管教這個頑劣的女兒,只好同意「銷出去」,就這樣17、18歲就被明媒正娶地當了「大哥的女人」。

角頭大哥給了凱莉更加富足的生活,揮金如土比起現在netfix的實境秀還華麗,一進名牌店,就是「除了這個顏色、那個花樣不要,其他全部包起來!」

身上的衣服沒穿第二次,衣櫃裏多得是沒拆封、沒剪標的名牌貨,看上自己喜歡的,就買花色不同大小送給姐姐妹妹,名牌衣、名牌包、名牌鞋,送到不記得送過哪些花樣還會重複!

20歲的凱莉高挑美麗,閒來無事還兼差當走秀的模特兒,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身體卻極為不好,多次懷孕都小產,每次大血崩都搞到要買血,角頭大哥老公還得集結小弟們去醫院等捐血,好不容易出院,一站起來就是滿地血,比殺人現場還恐怖,原來,凱莉天生特殊有雙子宮,才會總是血流如注。

雖然身體不好,但凱莉是個夜來瘋,白天睡飽了,晚上沒事幹,角頭老公就把凱莉帶著像個孔雀般四處去炫耀,老公忙著去收帳、賭博時,凱莉跟著角頭老公身邊的小弟們一起混,很快學會賭博,舉凡麻將、四色牌等等賭技無一不精,技術高超到可以跟著一起靠詐賭維生。

有時角頭搶地盤、爭義氣,半夜帶著小弟們拿著西瓜刀、開山刀去找別的角頭幹架,凱莉竟也跟著去,在兩大群全身刺龍刺鳳的「古惑仔」裏,一個美女穿著一身名牌行頭,穿著最夯日本布鞋、噴著名牌香水,就這麼大喇喇蹲在路邊等看火拼,砍到最高潮還站起來!問她是替角頭老公的幫派加油嗎?凱莉哈哈大笑說:「隨便啦,砍的好就給他加油!哪邊都好啦!」

次數多了,被砍的、砍人的,高雄「兄弟郎」都知道有個「肖查某」會在旁邊看,江湖男人有男人的氣魄,就算是敵對幫派的兄弟,也不會動凱莉一根頭髮。

就這樣,凱莉的「休閒娛樂」是拿幫派火拼當liveshow直播看現場的刀口舔血,即使在男女平權的現在,這種膽氣與眼界也不是一般人的水準,況且60年代保守溫和的婦道人家哪裏做得到?

庄頭内兄弟們去地下酒家用碗公拼酒喝,也從不會忘了帶上凱莉去大吃大喝,一邊大聲唱「那卡西」、一邊用碗公「飲通海」,凱莉玩得比男人還瘋。

所以,凱莉的地位,從「大哥的女人」成了即使是敵對派也尊稱一句「嫂阿」,不看外貌與穿著,凱莉的思維邏輯與言談態度,基本上跟道上兄弟一模一樣。

橋頭地檢署檢察長張春暉代表本會頒發希望獎章,並肯定浴火鳳凰李凱莉「取之監獄、用之監獄、還於監獄」。
橋頭地檢署檢察長張春暉代表本會頒發希望獎章,並肯定浴火鳳凰李凱莉「取之監獄、用之監獄、還於監獄」。

從大哥的女人到掩護販毒老闆娘

「嫂阿」凱莉年紀漸漸長了、眼界也開了,慢慢覺得這種白天名牌貨血拼、晚上兄弟人血拼的生活很空虛,物質上再怎麼富裕都無法滿足心靈的那種空虛,凱莉吵著要角頭老公脫離道上生活,雖然老公疼愛凱莉,但,一輩子在做兄弟,要脫離談何容易?兩人開始吵個沒完,凱莉有時生氣也打老公,最後鬧著要離婚……。

角頭老公既捨不得嬌妻,又受不了凱莉發瘋般吵鬧,道上的事業又開始受「景氣」影響下滑,凱莉使出最擅長的「逃家」招術,全台灣逃透透,又被角頭老公的小弟們連勸帶騙地灌酒扛回來,最後,只好同意離婚,拿了一筆錢,讓凱莉自謀生路。

腦袋精明、長相美麗的凱莉,開了當時高雄最流行的日本進口伴唱帶的卡拉ok店,靠著道上的關係,就連紅極全台的豬哥亮等多位明星也情義相挺,熱鬧轟動地剪彩開幕,地下經濟讓凱莉日進斗金,成了更加紙的夜生活女王。

不幸,離了婚的角頭老公「事業」失敗,凱莉重情義,二話不說賣掉了店,給前老公處理債務,在老公最落魄時凱莉回來了,但,每天睡前就在想明天的錢要怎麼籌、每天醒來就在想今天的錢要怎麼還。

怎麼辦?凱莉只好下海。被錢逼急的凱莉,竟然連開刀後第三天都咬著牙工作,看著自己血痕斑斑的身體,心靈更是支離破碎,凱莉自殺、不成、再自殺、再上班、再自殺!

凱莉拼著性命生下的寶貝女兒,親眼看見媽媽自殺,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導致女兒一輩子都害怕失去凱莉、又怕在乎失去凱莉的痛苦,親子關係嚴重崩解又糾葛。

或許,上天猶憐,凱莉活下來了,帶著更加傷痛的身心靈,又一次離開角頭老公的身邊。

一個女人能展現出最厲害的本事是什麼?不是相夫教子、也不是溫良淑德,而是下海之後還能再上岸!凱莉活用本身的經驗,自己開了一家應召站,生意興隆到店門口塞車的程度,黑白兩道、三教九流,沒有應付不來的,嫂子成了老闆娘,財富再創輝煌!

最讓凱莉得意的事,是旗下所有的「小姐」都是自願,從來沒有被強迫過,凱莉帶小姐、留恩客也有一套勝過五木路條通的致勝心法,旗下小姐甚至可以用今天「我心情不好」為理由就休息一天,恩客竟然會買水果點心來看小姐,只為了坐在床上跟衣著完整的小姐玩撿紅點!

所以經營許久,只被罰過一次錢,從來沒人檢舉是販運人口。

但是,台語俗諺說得好,「僥倖錢、失德了」,慢慢生意出狀況了,再加上認識的全是這些地下經濟人物,開始介紹從不吸毒的凱莉進口海洛因磚來賣,成功一次就賺了近百萬,凱莉就開始用應召站當掩護販毒,被判了16年7個月,48歲開啟十年牢獄之災,伴隨著還有老母無盡的淚與恨、女兒無限的怨與苦。

入監之後凱莉還是搞大姐頭,滿嘴髒話事小,時不時就要打人,成了獄方管理人員眼中的頭痛分子,關久了以後,凱莉發現「同學」裏有不少因為吸毒入監的,甚至懷孕中還吸毒、帶子服刑的,最可憐的是嬰兒一生下來就帶有毒癮!

凱莉的心好痛,想起女兒、想起老母、想起自己帶進來的純999一磚可以讓多少人吸毒,又後悔、又生氣,氣自己為何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這般烏煙障氣,也氣自己運輸的毒品害死多少認識的同學、更害死無數不認識的同胞!下定決心,不要再走回頭路,開始聽從管理人員的勸導,靜下心、讀點書、沉住氣。

總說,不要再走回頭路其實不難,要做到,不簡單,更難的其實是,一生都在「做黑的」,不要用老路子,要用什麼方法活下去?

跟裏面的同學商量,大家都拿凱莉當開玩笑,江湖奇女子、應召南霸天,多少人等著凱莉出監再度豔幟高張日進斗金,妳李凱莉竟想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賺,出來不幹這個,要幹嘛?

凱莉想到,當時老母雖然氣自己,還是辛辛苦苦從台北趕客運、提著大包小包的親手作菜來會客,一大早五點坐在高雄女子監獄門口打瞌睡、等開門寄菜,凱莉又捨不得老母辛勞、又希望家人記得自己,這是受刑人最矛盾卻又最重要的心靈寄託。

因為,在剝奪一切自由與選擇的服刑生活,會客菜是最實際的支持力量,也是身陷囹圄的千千萬萬受刑人,每天數日子裏最大的盼望,卻也是受刑人最愧咎的來源。那…如果,自己來賣會客菜呢?大家都恥笑凱莉。

從監獄大姊頭到創業浴火鳳凰

凱莉從來不煮菜,甚至不會燒開水,連地都掃不乾淨,開店做生意,談何容易?凱莉牙一咬,105年12月30日假釋踏出女監的第二天,元旦會客日,就把姐姐、妹妹李凱玲拉到女監門口,當流動攤販賣點心水果。當然不行,馬上被趕來趕去,姐姐妹妹也嚇壞了,但凱莉可不是被嚇大的。

既然不能當攤販,就來搞個店面。妹妹凱玲借了25萬元給凱莉,租下女監對面一個破破爛爛死過兩個流浪漢的髒地方,凱莉全心全意整理這個髒到嚇活人的鬼地方,就這樣一個女人家拎著掃把抹布和自己的衣服住進去。不怕鬼、只怕人,因為,人才會害人。

合法的會客菜生意剛開始,凱莉就被騙、被倒,而且不是被以前的「同學們」倒帳,而是被沒前科、看起來像好人的傢伙騙,一開始滿口仁義道德、幫助更生人,真相其實是滿肚子歧視與自利。

凱莉氣瘋了,卻忍耐著不用以前的方式「處理」,但為了維持店裏運作,不得已只好向地下錢莊借錢,利息像割肉一樣疼,凱莉晚上哭完了、白天笑臉迎人、賣會客菜,某一天,不小心跟觀護人訴苦生意不好做,沒想到,觀護人窮追猛打,就是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凱莉忍不住全說了,就差沒把髒話全颷完。觀護人點點頭,沒說什麼,只說,下次早一點來報到。

第二次報到,凱莉被塞了一疊紙,上面寫著「微型創業鳳凰貸款專案」,觀護人叫凱莉自己決定,要上課、要考試、要寫一堆資料,但是也許可以用合法、正當的管道,申請政府的資源。

凱莉很煩惱,60歲、沒財產、沒專長、國中沒畢業、被判了16年多、在監獄服刑十年、現在還假釋付保護管束中的受保護管束人,前科比口袋裏現錢還多的凱莉,哪有辦法?

凱莉對自己沒有信心、對社會也沒有信心、對政府更沒有信心。觀護人堅決地對凱莉說:「妳相信我的話試一次。我相信妳,妳李凱莉就一定可以!」前面被騙得心灰意冷的凱莉,實在不敢再信任別人,尤其是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感覺起來比江湖兄弟還沒義氣。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只見了二次面的觀護人講話好像可以相信,凱莉下定決心一拼!

凱莉認真上課的程度讓勞動部微型創業鳳凰貸款第一線工作人員感動不已,在所有人跌破眼鏡的狀況下,不但全勤,還留下來問問題,有時再怎麼問也抓不到重點,回去想、再不懂,沒關係,報到拿去問觀護老師,偶爾有沮喪的時候會抱怨,觀護人總皺著眉、點點頭,再微笑給建議,最後總是同樣一句「千萬別放棄」。

凱莉不知道觀護老師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但創業鳳凰貸款在凱莉申請貸款之後,身份類別新增了「更生受保護管束人」欄位!凱莉後來才知道,自己是中華民國有史以來第一個申請微型創業鳳凰貸款的更生人。

既然要做正當營生,凱莉決定一切合法,但毫無頭緒,一個一輩子在地下經濟打滾的人,哪知道天光下該怎麼過活?一步又一步,凱莉申請公司行號,小小的一家店,資本額只有1萬元,卻成立南部唯一一家在市政府合法商業登記的會客菜。

接下來要申請創業鳳凰貸款讓店裏正式上軌道,得寫一大堆資料,什麼「營運計畫」、「商業資本」、「還款計畫」等等,這些像文言文一樣的東西,有看沒有懂讓凱莉頭很痛,又抱著這堆資料去問觀護人,兩個人就這樣花了無數個下午,一個教、一個學,地檢署的約談室成了迷你商業教室。

但只有二件事不變,一是凱莉的店必須一切合法、二是凱莉的店資料全部自己寫。

凱莉的一品會客菜順利獲得貸款,成為全國第一個、目前也是唯一一個假釋中的創業鳳凰貸款成功的受保護管束人,也是全國第一個榮獲勞動部「創業楷模」的更生人企業家(詳附件:得獎資料),更是同時擁有南大寮、北燕巢雙店經營的合法會客菜。

周大觀文教基金會創辦人周進華頒發希望獎章,肯定浴火鳳凰李凱莉從10年牢獄大姊頭,三躍為浴火鳳凰,旁邊為大姊李凱蘭。
周大觀文教基金會創辦人周進華頒發希望獎章,肯定浴火鳳凰李凱莉從10年牢獄大姊頭,三躍為浴火鳳凰,旁邊為大姊李凱蘭。

從為弱勢死撐活撐到挑戰疫情寒冬

好景不長,疫情突然爆發,全世界陷入COVID-19的狂風之中,原本穩妥經營的會客菜,像許多餐飲業一樣遭到無情的打擊,最嚴重的是監獄禁止探監與送菜近7個月的時間,讓凱莉的店坐困愁城。

要轉型成一般餐飲業更加困難,即使努力轉型,也過不了資金周轉不靈的關卡,看血拼當娛樂的凱莉從來不哭,這次,她哭了……。

但凱莉不是因為店要被擊倒而哭,而是再一次彎下腰、低下頭去找原本應該幫助自己的大善人團體,卻門也不願開、連面也沒見到,被嘲諷一番趕出來!

凱莉的眼淚滴落在地檢署門口,觀護人幫她一滴一滴撿回來……。凱莉又靠著上天相助,撐了下來,第一件事是去還貸款維持信用,第二件事是幫撿來的米克斯狗兒旺旺買點狗糧,第三件事是回到店裏趕快分個二、三仟塊给ㄧ起吃苦的員工們先放進口袋安一下心。

至於自己,一天只要吃一餐一包泡麵就可以了!就這樣死撐活撐,幸好又有政府德政疫情貸款,勞動部創業鳳凰也趕快幫忙兌換三倍卷,店才苟延殘喘下來。

現在一品會客菜是南部受刑人與家屬間口耳相傳的「名牌貨」,曾經有家屬收到受刑人的信寫著:「兒子,你有空就來看我,沒空沒關係,有空來記得買一品的會客菜,寧可空手來,也不要別家的,別家的會客菜豬看了都會流眼淚……」

凱莉的一品會客菜除了實際照顧了受刑人的肚腹,更安慰了他們與家屬的心情,常常兼做受刑人家屬的心靈導師,要以過來人身份說話,有誰比關了十年的凱莉更有說服力呢?

所以,受刑人家屬也把凱莉當成自己人,凱莉去面會受刑人勸導向上,言談舉止更是比教誨師還有說服力。凱莉出力也出錢,看見好的書籍,還自掏腰包買來送給南部各大監獄,徹底實踐「取出於監獄、用之於監獄、還之於監獄」。

凱莉艱辛的奮鬥過程獲得法務部蔡清祥部長、前總長江惠民、前保護司副司長吳怡明、橋頭地檢署檢察長、主任檢察官和許多長官的肯定,並邀請凱莉在法務部記者茶敘現場製作招牌菜胭脂肉等美味佳餚,記者朋友與部裏員工紛紛聞香而至,驚呼「受刑人能吃這麼好料喔!」現場大啖佳肴。

蔡清祥部長多次南下高雄時會特別到一品會客菜給凱莉勉勵,因為,凱莉不只是煮一包會客菜,更是家屬與受刑人的橋樑,傳遞一份「有人在等你」的愛,是穩定囚情的最佳力量。

對內,凱莉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多次回到高雄女子監獄當「招牌」,宣導反毒反犯罪,用真人真事當例子,給在監的同學們重生的希望。

在外,凱莉的上下游供應商,總是優先選擇有相同境遇的「同學們」採買食材,用一已之力幫助其他更生人,凱莉甚至不申請政府補助,聘用三位最弱勢、無家可回的更生人,住在店裏工作,還有二位就業困難的年長單親媽媽、一位更是原住民朋友。

在監的朋友出獄後甚至還住在凱莉的店裏,凱莉還陪她去報到,直到這個朋友心懷不軌、偷錢離開為止。

在事業奮鬥之時,凱莉漸漸與家人重修舊好,一方面家人看見凱莉穿著菜市場買來一件200塊的簡單衣服、雙手被油燙傷、被刀割傷,相信凱莉不再是過去的那樣虛榮浮華。

另一方面,凱莉珍視家人,讓老母在90歲高齡看見凱莉獲得法務部長的肯定,終於才能在去年含笑安心離開人間;成長過程中母親常常缺席的女兒,原本總懷疑凱莉說一套做一套,關係緊張到甚至不願意告訴凱莉自己在哪兒上班,現在女兒總算真心相信凱莉是一個重生的人,母女的愛過往雖然有缺損,但如同月有圓缺,總有一日會等到月明花開之時。

從一期一會奮鬥到品味主客溫暖受刑人

64歲一般是準備退休的年紀,凱莉卻正是才奮鬥事業的第五年,雖然不再懷念穿著名牌華服的江湖時期,但也下定決定不再穿回繡號碼的「制服」,不過,去年開始,凱莉又開始穿「制服」了。

她把一品會客菜當成高級名牌來用心經營,訂做了五種顏色同式樣的制服,發給員工一人五件,自己更是天天穿、月月穿,制服上寫的是凱莉的鎮店精神指標,那是二句藏頭又藏尾詩:

「一期一會」

「品味主客」

每當新客人好奇,凱莉就會仔細解釋一遍這二句詩,一品會客菜是用日本成語「一期一會」的精神,每次相遇都是獨一無二的機緣。

所以每次、每位受刑人的菜色,都像給自家人般用心烹調,每次會面都像是為自家人般真情關懷。

一品會客菜的菜色,是能讓受刑人細細回味的好滋味,更是送菜人顯示好品味的最佳選擇。

因為,對一品會客菜、對李凱莉來說,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是58歲才重新開始的李凱莉更珍貴的一天,是一期一會永遠不會重複的今天,是自由與新生的每一天,是為了所愛之人繼續活著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