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李順瑭|圖:編輯部
僅
僅一個星期,普丁差不多淪為如北韓金正恩一樣的國際棄兒。先前,幾乎沒有多少人設想過,國際制裁的大棒會直接砸到普丁本人頭上。
2021年夏天,普丁在地緣政治層面,被視為登上頂峰,在全球既讓人尊敬又讓人害怕。美國總統拜登親自來到日內瓦與普丁會談:兩人簽署延長『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停止網路攻擊。當初,拜登甚至對經由波羅的海,從俄羅斯直通德國的「北溪二號」天然氣工程抱持開放。
在亞洲,普丁與習近平建立極好的兄弟友邦關係,同時維持著與印度冷戰時代建立起來的歷史性關係。與日本和韓國的關係也不壞。在中東地區,到處是普丁的朋友,他於2015年發動的對敘利亞獨裁者阿薩德的軍事支持行動,一點都未損害俄國與以色列、以及資助敘利亞反叛軍的沙特阿拉伯的關係。
在歐洲,普丁與德法領袖建立同樣的友好關係,甚至在告別政壇之前,德國前總理梅克爾2021年8月21日,都不忘親自前往莫斯科,與普丁告別。她不會對中國的領導人進行禮節性訪問,儘管梅克爾每年至少去北京一次。
所有的歐洲政治領袖,其實心裡都對普丁心存疑懼,但是都不肯相信這種疑懼,有一天會化為活生生的現實。這一疑懼有根有據,普丁已經發動多次戰爭,幾乎毀滅車臣的戰爭,佔領喬治亞兩個親俄區的戰爭,並併吞克里米亞的戰爭,以及自2014年以來,操縱烏克蘭東部兩區從烏克蘭分裂出來。但是歐洲的各國領袖們,寧肯不相信普丁會走得更遠,甚至有一天會走到差不多自殺的地步。
2022年2月21日,北京冬奧會結束次日,胸有成竹的普丁通過電視直播宣告俄羅斯承認烏東兩區獨立,否認烏克蘭作為獨立國家的存在,指責烏克蘭犯下種族滅絕罪。2月24日,普丁揮師侵入烏克蘭,他犯下了准自殺行動。正如羅馬一句象徵很快從榮譽走向毀滅的古諺語所形容的,普丁自己把國會山搬移到塔皮安岩石下,下令侵略一個和平的近鄰,歷史上的兄弟,自1991年得到俄羅斯承認獨立的國家,世人難以理解。美國先前一遍一遍地發出警示:俄羅斯準備隨時侵略烏克蘭。在歐洲,許多人包括政治領袖還以為這是「狼來了」的故事,這裡的人民不是不相信普丁的兇狠,但是他們懷疑普丁不至於如此,喪失理性,喪失到毀滅自己的地步。
侵略烏克蘭,普丁想贏得什麼?招致全球自由民主國家的譴責?挑起烏克蘭永恆的仇恨?入侵烏克蘭的普丁士兵並不興奮,俄羅斯軍一步步陷入泥沼,被打死的俄羅斯兵據指已經超過數千人,普丁到底為了什麼?為了俄羅斯在全世界孤立?為了俄羅斯經濟破產?為了阻擋烏克蘭加入歐洲聯盟?
許多分析人士認為,普丁一為實現「大俄羅斯夢」,不是全部,也要部分恢復蘇聯時代的疆土;二是為了不讓任何一個傾向西方、嚮往民主的國家,尤其是前蘇聯集團的國家,待在俄羅斯身邊。但是,普丁的算盤完全打錯了。
普丁於2014至2015讓俄羅斯與烏克蘭人在頓巴斯流血,已經犯下一個戰略錯誤,導致烏克蘭愛國主義空前鞏固。2010年,大約百分之五十的烏克蘭人投票支持親俄羅斯的亞努諾維奇當總統,但是在2019年第一輪投票時,親俄候選人得票率僅僅11.7%。
侵略烏克蘭全部領土,普丁犯下的是一個致命錯誤,在法國政治分析人士,費加洛報Le Figaro評論員吉爾哈看來,普丁已經輸掉4場戰爭:違反聯合國憲章,輸掉道德戰;誣指勇敢而有戰略家胸襟,在世人眼中一舉成為英雄的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為納粹,輸掉公關戰;經濟戰更是潰敗得一塌糊塗,甚至連中國國有銀行,恐也將不得不採取國際制裁俄羅斯銀行,獲取美元和歐元的渠道的做法;通過消除柏林自巴巴羅薩行動以來,對莫斯科的罪責感,以及芬蘭和瑞典對中立的渴望,普丁打敗了外交戰。其實,普丁曾多次被西方領袖警告,特別是法國總統馬克宏警告,如果堅持這麼做,會輸得很慘,普丁根本不理會。
如今的普丁掉入國際民意的深坑,得不到尊重,甚至也無人害怕。瑞士打破中立制裁普丁,德國打破戰後奉行的和平主義準則,向烏克蘭提供反坦克毒刺導彈,一直不結盟的瑞典和芬蘭,也向烏克蘭送去致命性武器。
在分析人士看來,普丁的崩潰是三種由蔑視生出的錯判積累,普丁錯誤地以為烏克蘭無法自衛,他的大軍無非去基輔去散步一番;他對歐盟的公開蔑視導致,他完全低估歐洲人,面對危險高度聯合的能力;孤立、狂妄,拒絕聽取非常反戰的本國知識精英,在本國聽不到任何建議。
普丁要求烏克蘭非軍事化、芬蘭化,以及承認克里米亞獨立,當他讓裝甲車碾壓烏克蘭土地的時候,他自己使這一切變得毫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