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別報導
苗栗國真的很敢!
苗栗縣於108年時發生一起15歲少年持刀傷父案,時任台灣苗栗地方法院少年及家事庭的法官周靜妮運用愛心與專業,導正少年重新找回人生,並促成家庭和解,讓少年及母親寫信感謝這位「改變命運」的法官。當時苗栗地院院長胡文傑也當眾表揚她的努力,然而幾年後她卻遭到苗院繼任院長陳雅玲否定,對她展開回溯性地毯式行政調查,將周靜妮移送自律評議,啟動懲戒程序。並串聯媒體影射抹黑周靜妮,甚至在親自主持的苗院法官自律會議評議程序中,阻止少年父親為周靜妮出庭作證。種種霸凌讓法界人士憤慨,大嘆法官難為。
少年有偏差行為者並非罕見,但要導正行為十分不容易。該少年屢屢惹事,最終持菜刀砍傷父親並以安全帽砸毀母親座車,被父母報警,送至法院。案件由值勤的周靜妮審理,她並未僅僅以少年的情緒性言行認定少年涉嫌刑事不法而將他查處,而是深入發掘少年問題的根源。她判斷少年的行為與家庭環境及親子關係息息相關。她為了壓制少年氣焰,在家長同意下,當庭命少年自打巴掌,並在勸說少年責付家長管教不成後,讓少年進入少年輔育院接受感化教育,同時還安排多次的心理諮商輔導。
少年逞凶案背後有洋蔥
經過輔導才知原來少年的叛逆與暴力行為背後,隱藏著對父母矛盾深層的情緒反應。少年的父親曾被派至海外工作兩年,回臺灣後工作帶來的高壓與晨昏顛倒的生活,使他疏忽了親子的互動與家庭日常生活的節奏,還在教養上與妻子產生了嚴重分歧,讓妻子深感孤立無援。
少年感受到家庭問題,內心充滿了對父親的怨懟與缺乏安全感的恐懼。他曾表示,感覺父親從國外回來後變得不再愛母親,而這種對母親的同情與對父親的反抗,最終轉化為叛逆與暴力的行為表現。因此周靜妮除了安排少年進行輔導諮商,也安排他的父母一同進行海寧格家庭系統排列的心理治療,希望協助父母化解矛盾,進而重建家庭關係。
經過數次開庭與輔導後,少年逐漸轉變,體會到父母的關愛。最後一次開庭,周靜妮判決讓少年可以重新回家,他的父母感動地相擁,夫妻矛盾化解了,少年生活重新步上正軌。他的母親特地寫信感謝周靜妮法官的付出,不僅拯救了一個孩子,更挽救了他們的家庭。周靜妮的努力,讓當時的法院院長胡文傑在全體法官前公開大大表揚。
救人竟被誣陷,法院聯手媒體霸凌法官
周靜妮丈夫、資深法學教授曾建元表示,周靜妮法官盡心盡力幫助少年,但卻莫名遭到苗栗地院繼任院長陳雅玲的誤解。周靜妮將第一次開庭情形請教庭長李麗萍,檢討是否妥當,上級竟將周靜妮在法庭的善意處置曲解為「恐嚇少年」,並將訊問經過提供某週刊做不實而未經求證的獨家報導,而在週刊以封面故事大肆渲染出刊的第三天,由陳雅玲強勢主導法官自律委員會議評議程序,在欠缺公平正當而形同公審的過場後,進一步移送司法院法官評鑑決議,而提交懲戒法院職務法庭審判,在司法改革的旗號下,司法官僚國家機器試圖將周靜妮免職、趕出司法界,甚至還有意撤銷她任職司法官之前即已取得的律師證書,要根本剝奪她從事專業法律工作的權利。
曾建元指出,苗栗地院與週刊另以誇張造謠抹黑周靜妮,一是因為開庭時間較長,讓輔導社工和小朋友開庭時餓著肚子,另一是社工向陳雅玲院長反映庭期延宕問題,周靜妮聞訊皆主動致電苗栗縣政府社會處向社工表示歉意,並告知未來若遇到此類情況可隨時表達。此事卻遭扭曲成周靜妮對社工施壓,秋後算帳,導致社工去職;事實上是苗院試圖誘導社工配合抹黑周靜妮,該社工堅持拒絕不實指控,選擇揭發真相,周靜妮才知道原來苗院藉故對她施加毀滅式的攻擊。
抹黑不成,撤回指控卻不道歉
據悉週刊說周靜妮判決造假,其實只是周靜妮在法院內部網站線上起草判決的暫存檔,並非正式判決;又說周靜妮遺失卷宗,企圖叫書記官施某扛責,整個事件演變一場鬧劇,立法委員高嘉瑜甚至邀集司法院協商相關辦法並對周靜妮譴責。事實上該卷宗在書記官離職後於其鐵櫃中找到,苗院院長陳雅玲事後就此向司法院撤回該項指控,但至今未見高嘉瑜、陳雅玲、週刊向周靜妮公開道歉與澄清。
你好大,我好怕! 法院竟拒絕證人作證
更離譜的事是,當週刊報導周靜妮因少年掌摑案等案受到移送後,少年與母親挺身為周靜妮證明清白的感謝信,被週刊和苗栗地院高層誣指是周靜妮施壓討來的,少年一家人不願周靜妮遭到誣陷,少年父親仍然堅持挺身而出,希望親自向自律委員會陳述真相,接受對質。陳雅玲竟以少年父親可能非出於自願而拒絕他出庭,讓他在法警室等待長達四小時,不給他任何作證機會。
曾建元表示,這起事件凸顯了法官在執行職責時,面臨來自法院內部與外部的多重壓力,他們夫妻為抵抗司法官僚壓迫,已經奮鬥三年多而心力交瘁。法官的培養和甄拔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並不容易,人非聖賢,社會應該給予好法官更多的支持與理解,他同時呼籲政府改善司法工作環境,杜絕濫權監督和媒體審判,如果連法官都遭到職場霸凌,臺灣司法還有何公正性可言。